夜色如水抒情散文

时间:2018-12-31 12:12:23 抒情散文 我要投稿

夜色如水抒情散文

  几场秋雨,浇灭了空气中的炽热,凉风掠过,香樟树摇曳着,身影婆娑,闪烁的霓虹拉开了小镇夜的序幕。

夜色如水抒情散文

  夜晚的小镇比白天热闹,这里的人们喜欢吃过晚饭上街逛一圈,一来是为了消食,权当遛弯;二来可以过过眼福,家里还省下了空调电视的电费,也算支持了节能环保。两大超市,坐落在南北主街道的两侧,是主流密集场所,主妇与孩子一圈逛下来都有收获,油盐酱醋茶,零食,饮料,多少都需要添点,只有陪伴一旁的男人,基本没什么要买的,反剪着手悠闲的跟在老婆孩子后面,偶尔从裤兜里掏出票夹,一两张红票伸将出去,也没见找回几个零钱。

  最温馨的便是那老夫妻,两鬓斑白,走路蹒跚,不时的聊上几句,有时还听不太仔细,反复的重复刚才的话,难免还是被另一位不知所以的“哦,哦,哦”应付着,即便什么也没听见,那份甜蜜就叫人感慨良多。

  超市与主街道交汇的十字路口,是小摊贩的天下,有武汉鸭脖子,湘西烧烤,手机贴膜,水果铺等等。一般的,这里是年轻人的乐园,特别是铁板鱿鱼的铺子前,那排队等着的食客,勾着头,看着老板先放洋葱炒熟,再放鱿鱼,加一点油,再上点酱,然后翻转过去,再放啤酒,最后还要撒上椒盐,撒上熟芝麻,一个个鱿鱼没吃到,口水倒是咽了不少,鱿鱼到手后,也用不了等鱿鱼熟的十分之一的时间,便啃食干净了,那简直是煎熬啊,后来我便不敢站着等那鱿鱼了,付了钱,转一圈再过来拿,这样倒是吃得淡定了。真正逛街的人不在于买什么,吃什么,倒是街头的灯光与音乐,把这夜装点得柔情万分,对于逛街的人来说,享受的也许就是这种气氛。

  昨天七夕,街头首次看见卖花郎,有一种单支的红玫瑰,用透明的包装纸卷成锥形,被他高高的举在手上,倒也小巧可爱,不时有年轻男子上前询问,没说两句,这玫瑰便换了主人,那些手中拿着玫瑰的女子,更是柔情似水。夜色中的小镇,便多了几分浪漫……

  小镇的夜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那么悠闲,诗意了。虽然每天都在街头看着街景,但总觉得每天都不一样。那些三五成群的人,还有精心修饰过的宠物狗,或者橱窗里的广告,都是眼中流动的风景,总会在适宜的时候闯进我的心里,撩动心头那根感动的.弦。

  远处传来歌声,“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你雨中的花折伞,有人给你打”歌声婉转动情,催人泪下,循声望去,不知何时,十字路口多了一个乐队,歌者,坐在电子琴前,由一只音箱垫着,双手在琴键上翻飞,走近了,我才发现他双目深陷,是个盲人,这首《母亲》快把我的泪花唱出来了,圆润的歌喉,清晰的吐字,不亚于CD的效果。

  他的右边是一台CD和调音台,一根竹子挑着一盏电灯斜斜的插在调音台旁边的小孔中,照亮了呈扇形展开的乐队。最右边是另一个音箱,上面放着水杯,一张塑料的凳子上坐着一位看上去四五十的女盲人,她用皮筋草草扎着的头发失去了光泽,蓬松的短发散在头顶,就好像秋后田埂上的茅草,身上穿着一套淡色的睡衣,手里有一根不锈铁管做的引导棒,斜斜的夹在两脚中间,两用手叠握着,下巴靠在上面。由于眼睛看不见,她即便是抬头,不是太高了,看着上面,就是凭耳朵感觉,朝着声音大的地方,没有一点方向感。

  场地中间,一双方管做的拐杖,在灯光下闪着冰冷的光,支撑着一个着圆领青色短袖的身体,背驼着,脖子缩在肩胛骨中间,左脚弯曲着,鞋尖直立着指向地面,他转过身子,帮旁边一位赤膊的人提了一下裤子。当我看到旁边那位赤膊的人时,深深的惊了一下,倒吸了几口凉气,他短发下面瘦小的脸仅十二三岁的孩子般大,脸上的皱纹只需抬抬眼皮子,便可以夹死蚂蚁,身上的肋骨一根根分外明显,深藏青的皮筋腰休闲裤,挂在腰上,不时的掉到胯上,露出突起的胯骨。左右手明显与身体不成比例,仅仅是正常比例的一半粗细,左上臂下垂,下臂往后曲着,左手腕撑在腰部,手掌又向上半摊开;右手以肘关节为轴心向外折起,注意,是向外折的,手掌在肩头鸡爪子似的散开,楞一看上去,就像汤碗中清蒸了的童子鸡,散开翅膀,贴在背脊上,对,就是这个感觉。两只手完全失去功能,所以裤子由那个驼背瘸子帮着提。我不敢正视他的眼睛,用自己的手暗暗比划着他那七折八弯,心头震撼,这日子怎么过呢?

  歌者唱罢,驼背瘸子接上:“我们唱歌是假,谋生是真……”残疾人为了生活,漂泊街头,夜色如水,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只是舞台的背景,我眼中美好的东西不能拿来填饱肚子,穿暖身子,对于他们,或许屋檐下的那个家,才是最美好的东西。

  一曲郑智化的水手,“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是啊,至少我们还有梦,这歌从他们口中唱出来,听得人心酸酸……

  放在乐队前的募捐箱前不时有人塞进纸币,有一个六岁的小女孩仰着头向妈妈要五毛钱,说是要募捐,一枚金黄的硬币被一只小手投进募捐箱,这份心意比什么都珍贵……不管捐多少,是小镇人的一份心意,也许充当不了几天的伙食,也许买不了一件御寒的衣服,但这份浓浓的情,就如这夜色,有点温馨,有点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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