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母亲的抒情散文

时间:2019-01-11 16:09:29 抒情散文 我要投稿

关于怀念母亲的抒情散文

  母亲过世已经十七年了,我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母亲就查出得了食道癌。当时觉得自己的天塌了一般。我上面有两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虽然不是老小,可自小因为学习成绩好,父母格外宠爱,和弟弟一般的娇惯,直到上大学才自己学着洗衣服,生活自理能力在我们那个年代算很差的。所以感觉离了母亲自己不知怎样活下去。

  我的眼泪和哀求终究没能留住母亲,仅仅一年多,母亲就被癌魔折腾的骨瘦如柴撒手人寰了。

  十几年来,母亲的音容笑貌不时浮现在我面前。母亲名叫郭连芳是个铁路家属,文化程度很低,也就认得自己的名字而已。每天她大清早到菜市场买菜,回来做好早饭才叫我们起床。从三四年级起,我起床后几乎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就是帮她算账。她能清楚地记住每样菜的价格,斤两和钱数,一个个说给我让我算给她听,看菜贩子是否多收了她的钱。我往往是一边刷牙洗脸,一边漫不经心地给她口算。心里时常笑话她:就是菜贩多收了又能怎样?你再找去人家能认账吗?简直多此一举。母亲可不这么想,一定让我每笔都算清,如果都对,母亲就高兴地忙活去了,若是出了差错,多付了钱。她就默默地走开,懊悔地低着头。一年年下来,我发现母亲错的越来越少,到我上高中时,母亲几乎不再找我算账了,倒是时常回来告诉父亲菜贩多算了钱被她戳穿了。当时总是觉得母亲小气,爱斤斤计较。直到母亲去世,母亲在乡下老家的妹妹弟弟奔丧时,我才知道,母亲年年都给乡下的父母和弟弟妹妹寄钱接济他们,尤其是老人生病或兄弟姐妹盖房的时候。母亲每次都挤出钱来及时寄回去。母亲硬是自己学会了加减乘除的快速心算,精打细算地操持自己的家和乡下父母亲人的生活。

  母亲在家里一直是最吃苦耐劳的。因为父亲在抗美援朝作战时,腰部受伤有一枚子弹没有取出来,每逢阴雨天就疼痛,平时也不能干重体力活。而且那时父亲在兰州工作,母亲带着我们姐弟四个住在宝鸡。所以家里的重活累活都是母亲干。尤其是冬天,单位分煤,每次都是母亲带着大姐二姐用架子车一车一车的拉回来,再一铁锨一筐地倒回煤棚。为了省钱,母亲一般只买一半块煤,另一半买成煤末,煤末的价钱是块煤的五分之一。那时家里取暖用的是北京炉,煤末不能直接烧,要和红土合到一起做成煤饼晒干才行。我们住的宝鸡铁路大院离郊区还有很远的距离,而且红土要到一个很高的山坡上去挖。记得有一年冬天,天上飘着雪花,母亲一大清早就带着大姐拉着架子车走了,二姐留在家里照顾我和弟弟。雪越下越大,直到下午五点多天都快黑了,母亲和大姐才满头是汗地回来了,两人的身上尤其是裤子上满都是泥。后来听大姐说,她们下山时,雪已经把地打湿了,路很滑,她们一下没拖住,车带着她们向下飞跑,差点冲下山崖,是母亲用身体往下硬坠,将车转了头撞向山墙,车才停下来,母亲和大姐筋疲力尽又惊又怕地瘫坐在了地上。

  那个年代,物质极度匮乏好些人家的粮食都不够吃,母亲却从来没有让我们饿过肚子。那时候白面只供应4o%,60%都是粗粮,我记得当时大院粮站供应的粗粮有三样,不是包谷面,红薯就是高粱米,偶然好一点有包谷大茬子代替包谷面。反正是碰上什么买什么。这几样粗粮我觉得只有苞谷茬子最好吃,其它的也许是吃得太多了,实在是难以下咽。母亲用白面和包谷面做成花卷,白一圈黄一圈的很好看,还美其名曰:金银卷。我和弟弟每次都将“银”的.剥掉吃了,金的留在馍篮里,母亲不声不响的把“金”的默默吃了,从没有说过我们。遇到家里做好吃的菜,我和弟弟扑上去猛吃,大姐总是说我们:“给咱妈留点!”这时,母亲总是笑着说:“我不爱吃肉,不爱吃油大的菜,你们好好吃。”几乎不动筷子吃一口。而愚顽的我和弟弟竟然信以为真,许多年都认为母亲是一个吃素和怕油腻的人。直到我们搬家到兰州,一家人团聚到一起,生活水平有了很大提高,鸡鸭鱼肉不断,我们才发现我们的母亲也是爱吃肉和好菜的。现在每想到此事,我的眼泪就忍不住的落下来。

  那时夏天,绝大多数人家还在用扇子扇凉呢,家里买了一台吊扇安在客厅里。午休的时候大家都争着睡在客厅。那当然是睡不下的,每次我和弟弟没有争到睡在自己的房子里生气时,母亲就拿着扇子轮流到我和弟弟的床前给我们扇凉,一个中午都穿梭在两个房子之间。我们不让她扇让她休息去,她总说她睡不着,没有瞌睡,让我们别管她好好睡,下午还要上课呢。如今我们姐弟四个家家都买了空调,连电扇都没人用了,母亲知道她的儿女再也不怕夏天的溽热了,应该含笑九泉了吧?

  母亲走了十几年了,她的音容笑貌至今在我们姐弟四个心里清晰依旧,她勤劳,善良,勤俭持家的良好品质在我们身上也得到了延续。希望母亲在另一个世界能安息。假如有来生,我们还愿做她的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