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架风车抒情散文

时间:2019-02-02 08:09:26 抒情散文 我要投稿

那架风车抒情散文

  我家的那架风车,现在,静静地躺在我家阁楼上,布满灰尘,似乎就要寿终正寝。它把所有荣耀都放进自己的将军肚里,不再去理会尘世的纷扰。如一个战场归来的老兵,除了那几块勋章,所有战场硝烟慢慢消失在记忆里。

那架风车抒情散文

  风车,曾是农家非常重要的器具,在我家独当一面。当稻谷归仓,小麦归仓,就要用风车。通过不断摇风车,借用人力产生风力分拣,看着黄灿灿的壮实的稻谷掉在米箩里,或者看着那壮实的黄橙橙的小麦粒跳着、溅着跑出来,在米箩里形成可爱的小锥形,像流沙似的慢慢堆满,在疲惫的劳作后,就感觉某种酸甜苦辣,但又有点丰收的喜悦。

  儿时,当风车摆在厅堂,有时也会闹腾着去摇着玩。把它想象成用摇把摇手扶拖拉机,启动马达样,看谁的劲大,看谁摇的快,看谁摇出来的风大。此时,风车是童话里的风车,是快乐的风车,它与打谷机,成了儿时最神奇的木制器具,就好比三国演义中诸葛亮的木牛木马。看着自己制造的三级大风,就把自己想象成了风神,一种志得意满的样子。我们站在这风里,绽开儿时的笑脸。

  但这样的笑似乎一直很短暂,小时,很少有这种吃饱喝足的玩乐,一年到头,除了学习,就是劳累。风车也是挺着将军肚,静静地躺在角落里,上面还会不适时宜地堆满杂物。也许是少有闲心拿出力气来玩,反而对孩提时的那些玩法还记忆很深刻,包括给过路的人突然吹吹冷风,让他噤若寒蝉;或者剪一些碎纸片,剪得很细很细,去吹着好玩,吹得像天女撒花。

  其实,心里非常讨厌的,也是风车的.“吱吱声”,特别是夏天搞双抢的时候,那声音,像在不断的呻吟,也像一个催命鬼在催着一个人干活。必须跟着它的节奏来。

  一般都是傍晚,常是身单力薄的我,还有我的小弟弟,外加我的父亲,借着黄昏的余光,有时也有点星光,把风车抬出来,去分拣晒干的稻谷,除去里面灰尘、细稻草叶和秕谷。此时,身体已是透支,总觉得快要散架,但晒干的稻谷又必须归仓,唯有加班加点抢收,抢着时间的节点抢收。

  黄昏中,有蝙蝠扰飞,有小萤火虫提着灯笼飞,蝉收起了噪音,蟋蟀开始了它的浅唱,夏收后的田野中青蛙鸣叫稀少,那些小鸡们发出哼哼声,在鸡妈妈带领下,你挤我攘地纷纷主动钻进了鸡笼,小鸡们再钻进母鸡的翅膀下。我无暇欣赏这小夜曲,费力地干着活儿。我们费力地把分散的稻谷收集成堆,我把一簸箕一簸箕的稻谷从平顶屋上倒下去,倒进风车漏斗里,于是,下面溅起一地风尘。难得的是我的父亲,他灰头土脸,不紧不慢地摇着风车。这可是技术活儿,如果摇重了,就把饱满的谷粒也分拣出去,摇轻了,就没分拣干净。父亲,不知哪来神力,好像使不完的劲,好像总是不知疲倦,在他魔法的手里,他自己亲手制出了这台风车,又利用这风车摇出了一担担黄灿灿的稻谷,然后用其结实的肩膀把它们挑进黝黑老屋粮仓里,就是爬那段直梯都爬得人心惊胆寒。谷满仓,猪满栏,这就是一家人全部的希望。

  在这沉重的劳动中,才真正体会到了卖炭翁“两鬓苍苍十指黑”,才真正明白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摇风车的声音,单调细琐,吱吱声,擦擦声,咔咔声,啾啾声,在这黄昏里,在这星光下,风车像条喘粗气的犁田的老牛。风车的风扇轴孔越磨越大,连铁摇把都被生生磨掉几圈。风车的声音好像就是哀叹民生之维艰,尽管不是水深火热,但肉体的劳累有不能承受之痛,常常要挑战人的身体极限。这就是山村的生活!这就农忙的生活!肩挑手提时代的生活!特别是我家的田地,大多在两里距离之外,在如此远的距离刨食,简直就是魔鬼训练,至今想着都胆寒。而路面,往往是山路弯弯,坑坑洼洼,崎岖不平,劳累一天,往往披星戴月,“晨去理荒芜,带月荷锄归”。

  那架风车,那架笨重的风车,终于在我家停止了喘息,因为它的主人们后来都有了别的有意义的事干。但我农村那段卑微的生活一直伴随我,并且,我泥腿子的命运,任凭我多么努力和挣扎,一直甩都甩不掉,因为我通过这底层生活的洗礼,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左右逢源,我深深地叹,并把这所谓的叹寄予在这苍白的文字里。我就只能生活在这一断层里……高雅,或者是公平与公正,往往是欺骗人的字眼。

  风车,也给我带来沉重的乡愁。我知道,它能分拣丰收后粮食的轻重,但不能分拣人心灵的轻重,不知道如何去告诉它的主人,要拿得起,放得下。它只自己明白自己在中国的历史喘息得太久了,已经有很长很长的历史。等它放到了博物馆,它就该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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