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文章

时间:2020-07-09 13:43:04 文章 我要投稿

关于父亲的文章六篇

  我被爸爸“绑架”了

关于父亲的文章六篇

  和妻子离婚后,没钱、没耐性、靠不住的他很久没见过女儿了。暑假开始的第一天,他“绑架”了自己的女儿,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流浪。一段没有物质,只有一个没什么能力的父亲用温柔的爱带领女儿“探险”的旅程开始了。

  我跟着爸爸下车,车站在夕阳下被染成了橙色。爸爸转头说:“我们要步行哦!”连他的脸都是橙色的。

  “我们要步行”,这不是开玩笑。我们走出检票口,穿过环岛,走完三三两两地排列着几家店铺的安静的商业街,沿着偶尔只有几辆汽车开过的道路一个劲儿地往前走。渐渐地,道路两旁没有了人家,只看见绿油油的田野。

  “要走到哪里?”

  爸爸停下脚步,用左手指着一座茂密的山丘有气无力地说:“上面。”他把包背好,沿着小路左转往小山走去。

  “爸爸,我们会死在路上的。”我站在原地说。我是认真的,我已经筋疲力尽了。

  “也会有这样的事。”爸爸忽然头也不回地说,“你要记住,也会有这样的事。没有出租车,不能坐在有空调的餐厅里等上菜,也不能想回头就回头,只能一直向前走。”他气喘吁吁地说:“总以为到处都有出租车,到处都有餐厅,相信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马上会有人出手相救,饿了总会有饭吃,渴了就去找自动售货机,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不管做什么,都不会由衷地感到高兴。你等着看吧,到了山顶,你会心旷神怡。想到虽然肚子饿得要死,筋疲力尽,却仍然做成了一件事,你会觉得自己相当了不起。”

  我蹲在地上,用指尖摆弄满是灰尘的胶底运动鞋,暗自寻思接下来怎么办。奇怪的是,我既不胆怯也不忐忑。露宿山间吗?虽然没有做过,可是躺在这里能睡着就行,说不定很简单呢。会有蚊虫叮咬吗?会有大灰熊什么的在身边咆哮吗?就算这样也无所谓了。

  我一边摆弄运动鞋一边想着,有脚步声慢慢靠近了我。我抬起头来,在黑暗中隐隐地看见了白色T恤,仿佛闪烁着蜡烛的亮光。

  “是我不好,对不起。”爸爸站在我面前说。我握住爸爸伸过来的手站起来,掸去了沾在短裤上的泥巴。

  我并没有期待在这个没人的山顶有豪华宾馆,或者带有温泉、游泳池、游戏中心的别墅,可是来到山顶后我还是大失所望。上面有一座很小的寺庙,和我们上山相反的另一面则是寂静的墓地,仅此而已;并没有什么令人心旷神怡的风景。

  “是一座庙。”我脱口而出,一边用力喘气,肩膀上下起伏。

  爸爸按了门铃后,一个驼背的老奶奶走了出来。

  “那个……我在书上看到这里可以住宿,一个晚上就行。”

  “谢谢,真的帮了大忙。那个,我们吃过早饭后就什么也没吃了……”爸爸语无伦次,声音沙哑。老奶奶目不转睛地、不折不扣地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们一番,发出高昂的笑声。

  “真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吃过晚饭了,只有两个人,所以做得很少。我讨厌剩饭剩菜,做饭都掐着量,所以真的没有现成的东西能端出来,对不起。”老奶奶边说边背对着我们在厨房开始做饭。不知什么原因,这个光景却让我放下心来。

  老奶奶端上桌的是饭团、米粉蒸糕和味噌汤。我小声说了一句:“真好吃。”老奶奶眯起眼睛笑了。“真的很好吃,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团。”爸爸说。

  当爸爸不再顶天立地时

  孩子两岁,她有三次情绪失控。

  头一次发生在刚出院时,回到家,她只见母亲,不见父亲。

  临进产房,她还接到父母的短信:“已出发,在开往北京的火车上。”她原以为,他们已在家中等候,鸡汤在慢熬,酒酿正发酵,专为下奶的黑鱼在瓦罐里飘香——父亲听到敲门声,应当急匆匆奔出来,“看看我的小外孙”,再急匆匆跑回厨房,“哎呀,我的汤!”

  但是没有。她抿一口鸡汤,问:“我爸呢?”母亲支支吾吾,说父亲单位有事,过段时间再来。

  她勃然大怒:“什么事比我还重要。” 众人一言不发,她继续:“为什么我爸不来?不相干的亲戚有事,他都扑过去解决……”

  母亲哭了。原来,父亲在登车前忽然发现半边脸失去知觉,胳膊、腿麻,继而不能动,母亲把他托付给前来送行的叔叔,“检查结果是脑梗”。

  她呆若木鸡,天好像塌了下来。原有的计划全部被打乱。孕期照顾她的公婆本打算撤退,由她的父母照顾月子,现在他们又被留了下来。公公、婆婆、月嫂,一家三口,还有坚决不走的妈妈,房子里的人空前多。而父亲一个人在家乡,虽说有人照顾着,但……

  月子里,她常睡不着觉。更重要的是,一个家的平衡从此被打破。

  从前,父亲是天,所有麻烦汇聚到他那里解决。现在,他是受照顾的——夫妻30多年,母亲还不太会做饭,她直到上大学才会自己洗头,在父亲的呵护下,她们都没有经验照顾别人。快出月子的时候,父亲终于来了一趟北京。他说,恢复得很好,“我在脑梗中算很轻很轻的”;但第二天,他又因眼睛剧痛,就近住了院。

  “我算很轻很轻的。”父亲坚持着,他和母亲拎着行李与她作别,仍这么说。此后,她和父亲在网上交流,时间长了,最初的崩溃便慢慢变淡。

  奶粉、尿布、湿疹……每天都有新情况,何况,她和父亲的谈话与过去相似,除了关键词多了“孩子”、“检查”、“注意饮食”。一段时间之后,父亲重新上班,她天真地以为,生活又恢复了清静、有序的模样——视频中父亲笑呵呵的,电话里,母亲解释:“他在家总唉声叹气,说自己没用,还不如上班。”

  一年后的一天,她蓬头垢面出现在办公室。前一夜根本没睡。

  “你知道,凌晨两点在医院,挂完号发现前面排着136个人,怀里抱着滚烫的孩子,心里想着明天还有多少事要做,是什么感觉吗?”她手动,嘴也动,千里之外的父亲和办公室里的同事同时收到她的信息。

  同事附和着。父亲则在电脑那头回应:“我怎么不知道?你小时候发烧,大雪天,下夜班,我用大衣裹着你,骑车去医院。下了车,冻得话都说不出来。”

  “工作、家庭、孩子、自己想做的……没有哪一件我能搞定,随时都想大哭一场,每次哭,我都感到羞耻——是我无能。”她打着字,又觉得自己无能,眼泪吧嗒吧嗒掉在键盘上。

  “过了这个阶段就好了。”

  “孩子上幼儿园就好了。”

  父亲和同事说了差不多的话。她去卫生间擦了把脸。回到办公室,QQ上头像还在闪烁。“有一年,你妈低血糖晕在床上,你也生病,我照顾你们两个,不也过来了吗?”父亲还在安慰。

  她出了会儿神:5岁的那个夜晚,父亲一遍遍擦洗她的腋窝、额头、手心……她都记得。其实,有孩子后,她常这样出神,包括昨晚在医院,前面排着136个人时。她总想:同样的年纪,遇到同样的事,她不会比她的父母处理得更好。

  电话铃声把她拉回现实,眼前还有许多事。她打字:“爸,我忙了。”日子还得继续,这些烦恼如很多烦恼一样,很快被抛在脑后。几天后,她在地铁上无聊,打开手机,看到一条短信。“以后有什么事跟我说,别跟你爸说。你爸已经不是过去顶天立地的爸爸了,你说累、什么都搞不定,你爸这几天都没睡着觉。”是妈妈。

  地铁空得出奇。此刻,短信里几十个字如冰激凌上的巧克力豆,在她心里慢慢消融又粒粒分明。

  她又看了一遍:“你爸爸已经不是过去顶天立地的爸爸了。”任由她发火、抱怨、撒娇的爸爸……半边脸失去知觉,胳膊、腿不能动的爸爸,坚持说“很轻很轻”的爸爸,安慰她、转而睡不着觉的爸爸,在家里转来转去说自己没用的爸爸……

  她双手捂着脸,在地铁上嚎啕大哭。

  “中年后的每次哭,我都感到羞耻,因为我哭,说明我无能。”她回短信给妈妈,“除了今天。我哭,因为我发现,我再没有撒娇的资格,不能向任何人求助,我是家里的顶梁柱。30多岁的人了,孩子的妈,今天才知道,我必须长大。”

  爸爸,我不乖

  星期天上午,我和母亲一起带3岁的女儿秋秋在小区的小花园里玩。桃树下星星点点地落满了粉色花瓣,秋秋显然被这美丽的春景所吸引,她从小推车的网兜里拿出玩具:一只塑料小桶和一把长柄小铲子,兴奋地将地上那些凋谢的花瓣用小铲子拢成一个小堆,然后收进小桶里。

  就在秋秋一个人自得其乐时,一个和秋秋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径直跑过来。母亲看见那小男孩,就冲他喊“铜铜”,又热情地和跟在后面的铜铜奶奶打招呼,显然,两人早就熟识。铜铜先是站在一旁看秋秋拣花瓣,很快便也加入其中,开始用小手拾拣。

  就在我们三个大人站在一边闲聊之际,两个小朋友突然发生了争执,铜铜一把抓起秋秋手里的小桶,将里面的花瓣全部倾倒在地上。秋秋顿时被激怒了,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冲过来奋力夺自己的小桶。但铜铜却紧紧抓住小桶,死活不松手。这时,铜铜的奶奶走上来,极力劝他将小桶还给秋秋,但执拗的铜铜根本不理会奶奶的劝说,还做出要动手打人的姿势。

  为了避免矛盾升级,我只好上去拉住秋秋,安抚她因深感委屈而异常激动的情绪。母亲也在这时参与进来,她劝秋秋说:“秋秋乖,哥哥玩一会儿就还给你。你先玩小铲子,让哥哥玩一会儿吧。不要那么小气。”听了母亲的话,刚刚还在奶奶的劝说下犹豫着是否要将小桶还给秋秋的铜铜,迅速将小桶往自己怀里一揣,逃也似的往另一条小路上跑去,脸上流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秋秋望着铜铜远去的背影,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我蹲下身,将秋秋抱起来,安慰她说:“秋秋乖,小桶还是你的,铜铜一会儿就会还给你。走!咱们去捉蝴蝶!

  秋秋听着我的话,并没有停止哭泣,对我提出的捉蝴蝶的主意也丝毫不感兴趣,而是哽咽着说:“爸爸,我不乖!我就要我的小桶!”

  女儿的话顿时提醒了我,我开始重新梳理事情的经过:小桶本来就是秋秋的,她自己正玩得开心,突然被别的小朋友夺走,秋秋生气、伤心是正常的,可母亲和我在面对这件事情时,说出来的话语却惊人地一致:劝孩子先玩别的,玩具不会丢,一会儿就会被小朋友送回来。并用一个“乖”字将孩子牢牢拴住,因为乖,你就要表现得大度,纵使玩具被抢也不能乱发脾气,就应该乖乖等着抢玩具的小朋友把玩具送回来……然而此时此刻,女儿哽咽的呼声却让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刚满3岁的秋秋能懂得我们这些成人思维里“还回来”的意思吗?或许,对于她来说,玩具被抢走了,就意味着彻底失去。

  原来,只有当我们站在孩子的视角,以一颗同理心去感受孩子面临的麻烦和挫折,然后再去劝慰他,孩子才能真正感到我们是和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想到这里,我赶紧抱起秋秋,快步朝着铜铜奔跑的方向而去。我想,此时此刻,以一场策略性的谈判主动追回小桶,比让女儿等待那个莽撞的小子还回来,不知要明智多少倍!

  女儿的故事

  从女儿生下到现在,每年夏天我们都要到意大利深山度假。我们的家是一座16世纪的老房子,西珀尼亚耀眼的雪峰在窗外。我的书房挂着母亲与我两岁时的照片。有一天,女儿来到这儿看着照片半晌后问我:“外婆在天上知道我们在这里吗?”

  我点点头。

  “那外婆知道我们在想她吗?”

  我点点头。

  于是我给她说起给外婆奔丧的事来,那时她在我的肚子里,我心急火燎地朝机场赶去,赶到南岸老屋。可是晚了,外婆已走了。

  她听了,没有说话,转身走了,样子好忧伤。当我们驾车在山峰间,我告诉她,她的名字来源于这些山里的古老的预言者时,她蹦出一句话:“When the mountains die I die.”意思是说,她像这古老的山一样老。

  我吓了一跳,惊叹如此幼小的`她内心的苍老。

  女儿喜欢画画,从一岁开始,经常一笔画下一个人或是一只鸟,早上睁开眼睛,手便在空中画。我周边的朋友送给她的礼物多半是画笔和纸。她的画百分九十是女人,有时是她自己,有时是她隐形的好朋友,一个与她同样身高的小女孩,披着长发,戴着樱花草;有时是我,穿着有折的长裙,手里有支笔;有时是小姨,住在一个高高的城堡里;有时是外婆,戴了顶黑帽子,我看不到她的眼睛,她的周围是云朵。

  “外婆去的天堂,是不是我们坐飞机经过的高高的天上?”

  “是的,孩子。”

  “那外婆真的会在那儿等妈妈,妈妈也会在那儿等着我?”

  “是的,我们永远不分离,永远在一起。”

  “那我们一起飞遍整个宇宙,看星星和银河。妈妈,我要把那最美的一颗星星和樱花草摘下送给你。”

  “谢谢你,孩子。”

  从那之后,她真的经常送我礼物,包得好好的,打开一看,都是她从路边摘的小野花或是她画的画,有时是信:妈妈,这是多么可爱的一天啊,这是多么美丽的花园,坐在这儿,我想你,你是世上最好的妈妈。

  回回信内容一样,我都可以背下来,但是回回我读时感受不同,她要表达她爱我和她看这个世界的方式。

  面对这样的孩子,当给她读床边书时,我自然有求必应,有时会读上几个小时,口干舌燥,我希望她闭上眼睛睡着,可是她没有,直到我自己睡去,她推醒我,“妈妈,继续读。”经常,一本书读完了,她才满意地睡去。

  给她读完能找到的国外的童话后,便读了像《丁丁历险记》《纳尼亚传奇》和《小怪物六六》这样的书。她问我,妈妈,可以给我读中国的故事吗?可是《山海经》《西游记》这样的故事早就给她读过了,她看过好几种后者的电视剧和动漫,很喜欢。《聊斋志异》,她非常害怕,读了几个,只好作罢。于是我又试了好几个国内的儿童书,她兴趣不大,我只能自己给她讲自己创造的故事。

  结果她发现,妈妈讲的故事更有意思,比安徒生、安吉拉·卡特的故事更贴近她,仿佛睁开眼睛便可以看到。

  去年我带女儿去了重庆奥当兵营,也叫法国水师兵营,在重庆南岸著名的滨江路上,民国时成为法国领事馆,我小时候经常路过却不能进去的白色城堡,于是就给她讲了这个故事:

  一艘沉没百年的法国军舰,一座耸立在长江南岸的神秘城堡。那是曾经的法国水师兵营,俗称奥当兵营。出身贫苦的男孩桑桑被领进一个繁华的奇境——奥当兵营,那里是天堂一样的生活:神秘的法国军舰、洋水兵,梦一样的忧伤女孩,她美丽的姐姐媚娘与大副求而不得的爱情,一切都那么新奇。只是,奥当兵营半天,外界已是半年,男孩的世界已非同从前,悲剧降临,最后他是承受这一切,还是努力去改变?男孩最后是用他的智慧和爱心改变了命运。

  女儿非常喜欢这个故事,她爱上故事里的男孩桑桑,她追问桑桑会不会最后再见到小灰鸽的化身小女孩?我让她自己去找答案。

  任何故事里最动人的故事莫过于爱情了,而我这回写的是孩子的爱情,有男孩子桑桑对小妹的爱,有小妹对他的感恩,后来发展成爱,甚至为了成全他找回母亲,跪在江边用魔法让时间倒转,不知花了多少代价。这里面也有媚娘与两个法国海军军官的三角恋,男孩子是观察者,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

  女儿说:“妈妈,你应该加上他们最后都结婚了,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为什么呢?”我问。

  “好的故事,好人都有好结局,难道不是吗?”她反问。

  我在北京寓所落地窗前有一条运河,常有人卷起裤子捉鱼。逢大雨,河水会满,上面飘着树叶和浮萍,就是没有一艘船,自然也没有一列神奇火车。女儿顽皮时,为了吓唬她,我便对窗讲一个红头发的女巫带走哭闹的孩子去法国,有时他们坐的是河上的轮船,有时是女巫变出的一列火车。那个法国非我们度假或居住的法国,是坏法国,在那里,没有父母,没有学校,没有同学,也没有吃的玩的,只能给女巫做重体力活,抬石头修城堡,很多孩子都这样失踪了。

  女儿一听这个故事,便马上止住哭,吃饭好好的,睡觉好好的。

  因为有女儿,我在45岁学会游泳,女儿呢,生下第二天便被护士放在水里,她不断地挣扎,先是哭,看着我安静的神情,她的哭声轻了,渐渐地甩动小手小脚开始游。

  我知道她害怕,但我不想让这害怕控制她,而希望她能学会控制害怕。我的童年时时处于害怕之中,没人教我控制害怕,我不要女儿像我的童年。

  这也是为何我们写故事、讲故事,为何我们听故事,其实是要学会控制这种害怕。幸运的是,直到我做了一位母亲,才意识到这一点,为此,不得不谢谢女儿。

  爸爸们的小抄

  

  完了完了,这下该怎么办才好?我真的要办喜宴了,我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我小时候竟从来没想到,如今真的要结婚时,我只希望在一个平凡无奇的午后,和心爱的人手牵手,散着步去登记。不要提亲,不要喜宴,没有婚纱,没有捧花,不要浪漫梦幻!

  因为,我的爸爸妈妈太多了……提亲,要向谁提?生我的,还是养我的?

  两个爸爸,一个在台中,一个在台北。光想到提亲的场面我就头皮发麻,索性直接登记。但先斩后奏之后,父母亲仍殷切盼望看着女儿出嫁,举办一场喜宴以实现父母的心愿势在必行。

  幸运的是,我的婆婆大人生性淡泊,对我关照有加。但老天是公平的,不用摆平这个,就要摆平那个。我要费心协调的“双方”,竟然不是婆家与娘家,而是老爸与老妈!

  从主桌要坐谁开始,就让我一个头两个大。老爸老妈都不甘示弱,吆喝着自己家人的重要性。他们打了一辈子的仗,看样子要在我的婚礼上拼个胜负。

  平常我与老妈住在一起,老妈情绪不稳,处世挑剔。但没想到,这次老爸才是最难搞定的那一个!

  老爸在部队待了二十五年,骨子里一些传统观念根深蒂固。因为有这样顽固的老爸,筹办婚礼的过程中,只要来电显示“阿爹”,我的肾上腺素就开始升高。

  我本想轻松举办婚礼,他偏偏郑重其事,死抠每个细节。更可怕的是,有一天他竟想从台中专程上台北。“我要跟你妈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婚礼的细节。”他说道。

  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老天,他们上回“坐下来谈一谈”,是在二十多年前离婚的时候。

  我吓得眼泪汪汪,求老妈去挡。我不敢想象这两位会如何乌烟瘴气地谈我的喜事。

  当娘的心是软泥,老妈收敛了脾气,主动打电话给老爸,老爸没辙,语气松动了不少。不过,后来我提到:“婚礼上,除了我婆婆一定会上台,我还会邀请叔叔跟妈妈上台,阿姨跟你上台,大家一起向宾客举杯……”

  “什么?”老爸打断我,语气错愕,好像挨了重重一击。

  显然老爸压根没想过,台上除了他,还会有别人。老爸霸道地认为,婚礼是他的场子!他计划包一辆车,载上亲友到台北来祝贺。他的战友可以顺带把我的婚礼当同学会,他更要以主人的姿态上台,大声宣布他终于嫁女儿了!但明明结婚的是我啊!

  这个婚礼上,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当着亲友们的面,感谢养育了我二十多年的叔叔。这么多年来,我从没有机会在一个正式的场合,认真地对叔叔说声“谢谢”。

  所以,除了请老爸致辞,我同时热切地邀请叔叔:“叮当,可不可以请你在我婚礼上致辞?”叮当是我对叔叔的惯常昵称。

  “嗯……可是我不太习惯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话呀!你爸口才比较好,让他讲就好了。”叔叔客气地推让。

  我只好郑重其事地恳求:“叮当,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在我的婚礼上讲话,那样大家就都知道你对我最重要了!”

  叔叔想了一会儿,终于大方地允诺了:“只要你觉得这样安排是你想要的,可以啊!”

  叔叔就是这样,一直默默地支持我、配合我、纵容我。

  从小到大,我每一个疯狂的念头,叔叔从来不觉得荒谬,他总是顺着我的性子,务实地帮我考虑那些妄想,在他可以帮助我的地方使力——即使很多时候,我只是一时兴起,随便说说而已。

  老爸,这个婚礼不光是你的场子,也是叔叔的场子,他同样是怀着嫁女儿的心情出席,会和你一样戴着主婚人的胸花。

  

  婚礼进展顺利,如我梦寐以求的那样。站在台上,望着全场,我难掩内心的激动。这是我期待已久的时刻!

  我缓缓开口:“老天爷知道我是一个麻烦的小孩,所以派了三位天使来照顾我长大——我的妈妈教给我生活的艺术、坚毅面对人生的态度;我的爸爸传给我创作的天赋,教我做人做事的道理。”讲到这儿,我停了一下,把目光缓缓地转向叔叔,“但是,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真正教会我什么是‘爱’的人,是我叔叔。”

  脑海中,那些与叔叔相处的画面开始翻飞。

  十三岁,逃课,跳上公交车去找叔叔,叔叔开导我。

  十五岁,患气胸开刀,叔叔站在病房外挥手为我打气。

  十六岁,高中联考完,老妈劝我去念商职,早点工作,叔叔则认为我应该多念点书,因此我一路进了大学、研究所。

  二十岁,老妈患癌症,叔叔不畏辛苦,陪着老妈一趟一趟去医院治疗,不离不弃。

  在研究所,写论文的压力搞得我常常胃痉挛,叔叔在漆黑的深夜骑着摩托车载我去看急诊。

  进入社会后,每当工作、爱情的低潮袭来,叔叔就陪我在运动场上散步,一圈又一圈……

  不要暴力,好好爱

  我打过女儿,只有一次。那是她四岁多的时候,她打坏了我刚买回来的特别喜欢又价格昂贵的口杯,而且在我看来多少是有点故意。打坏那杯子的如果是朋友,我可能会假装大方;如果是亲人,我可能会抱怨;如果是陌生人,我可能会争执。但她是弱小的、离不开我的女儿,所以我无所顾忌、不加克制。

  无论多想为当时的自己开脱,“打是亲骂是爱”这样的话我都说不出口。我出手打她完全出于受挫后的愤怒。家庭暴力的发生,更隐蔽、危害更大,如果连自己的暴力行为都控制不了,我们凭什么许一个“爱”字?

  今天,可以对你爱的人浪漫表白“我爱你,一生一世”,也可以对你爱的人不浪漫地说“不要暴力,好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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