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是有好书读征文散文

时间:2021-11-18 16:11:18 征文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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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是有好书读征文散文

  偶然的机缘,我拜读到江含征对清代才子张潮《幽梦影·第二十四》的一句眉批:“宁可拼一副菜园肚皮,不可有一副酒肉面孔。”对影自照,顿使我赧颜,以致抬不起曾经怎样倔强的头颅。读书廿余载,在也算“宦海”的小县城的官场里浮沉也已十数个春秋,世俗之风霜刀剑,是年年三百六十日频相逼,已将当日傲气风发、挥斥方遒的我剥蚀得面目几至全非,而我却听之任之。

幸福的是有好书读征文散文

  在我以为,所谓菜园肚皮,自然是清贫苦寒、贞操拔俗之辈;所谓酒肉面孔,自然是灯红酒绿,庸陋不堪之流。前者无疑富含精神生活,是有所追求有所寄托者也,而后者则春风得意,左右逢源,以时人的价值取向,后者显然颇具诱惑力,故大多弃前者而取后者。而我则从字缝里读出字来,穷而后工的不正是读书人的为文、为人之道么!眉批之对比、之辛辣笔触是不难揣摩而得的。于是乎,我自惭,乃及于近几年之弃前者而取后者之故。

  我现在是一名公职人员,更是一名被称为“离上帝最近”的法官,可我敢大胆而勇于自我解剖地说,撑起皮囊却是一副酒肉面孔。莫非生于斯长于斯,凿井而食,钻木取火以致生生不息,世代相传,我们赖以生存的环境把我给改造了!可南京来的一位友人说,七品以下不是官啊,我又如何变得不纯粹不超拔,没个性没骨气了。眼前是一个物欲横流、急功近利的芸芸众生,我是真的应该拜读张潮。书犹药也,灵性而脱俗的文字,对为稻粱谋的人生无疑是一种洗礼、一次超拔。

  多日阴雨连绵,偶尔见一见久违的阳光,这样一个冬日的周末黄昏,我的心情如熨贴过。思绪越过审判大楼高高的檐角,穿梭于凛冽而萧疏的冬之旷野,似乎要做一番精神的漫游。它是酒肉面孔与菜园肚皮的一次对话,是现在之我的瞻前与顾后。

  进入一个悬挂国徽天平的大门时,我在皖南青弋江畔一个叫做弋江的古老小镇上。小镇有个全县最早的法庭。由于人手少、辖区广、案件多,我们这些刚刚上班的书记员有时也干一些法官份内的事。那是一段令人难忘和感动的日子,也是能满足虚荣的日子。从来起诉的人的眼神里,从他们颤颤巍巍递香烟的手上,和十分谦卑而恭敬的语气里,我分明能感受到,作为一名法官的分量,人们是多么需要健全的法制和公正的司法,人们是如何地在绝望无助的时候,寄希望于法官啊!

  由于在农村,又是很多年前,故而仍有为数不少的不识字的当事人,法庭出于便民的考虑,为他们代书诉状或将原告的口头陈述记入笔录,再复印出来当作诉状副本送达给被告。原告总是将原告的理,我于是立马义愤填膺,大有为民做主,否则回家卖红薯的豪迈之气。而等到被告应诉后答辩时,我又认为被告言之凿凿,亦成一理。读过太多的文学便富有情感和想像,这与做法官却完全是两码事。当时的我每觉剪不断、理还乱。如果甲乙二人各养一牛,一日争耕于田亩,乙误伤致死甲牛,甲诉求解纷,你该如何处理?清代名吏陆稼书为之判曰:“判得两牛同耕,因此起衅。一死一生,涉讼纷争。死者分食,生者同耕。”民国时期衡阳秋痕楼主评之:“虽寥寥数语,有至理存焉。”

  那是多么年青的日子。

  那是多么纯朴的岁月。

  如今,我年近不惑,在常人的眼里,应该是成熟了。当年的小字辈,现在处处被叫做老大哥,但窈窈窕窕、水秀山清的女孩,袅袅娉娉地向我走来,呼我一声叔叔的时候,我才意识到纤纤五指间无声却有石破天惊的滑过多少光阴。被虚掷的青春,是无论如何的也不能一去重返了。

  在一篇《怀念文学》的随笔中,我曾经忆起中学时代为买秦牧的《艺海拾贝》而省却中餐的旧事。那个时代是刚刚历经一场浩劫,迫切需要文学,文学即时尚的年代。而崇尚文学的年代,则大多是菜园肚皮,是清贫洁白的,一如湛然的秋之天空。而今,手头的零花钱大多用于应酬,如烟酒茶业礼金、上网费手机费打的费之类,已经很少买书,很少看书了。故而那一日,当我邂逅心仪已久的《幽梦影》时,一揽在手,立觉墨香满室,产生了生而有书读是幸福的,而能够读到幽梦,则更是福中之福的感慨。

  对书的亲近或疏远的态度,绝对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境界。三更有梦书当枕,一床明月半床书,均是优美而遥远的意境。我的怀念是如何的深沉!知“耻”近乎勇,我如果迷途了,我要回头。

  诗仙李白一生多次游历皖南山水,在南陵写过一首《南陵别儿童入京》的古风。其中末句云:“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我便是诗中千载之后的南陵人,也就是李白眼中的“蓬蒿人”。所谓“蓬蒿”何意,乃草野也,乃范文正公笔下的“处江湖之远”者也。我是草野之人,却心忧天下,随风飞扬。安得知音兮,慰我疏狂!

  我还是那个在课堂里,指正刚刚实习的年轻教师讲错了明代大才子解缙一副对联的学生么?

  我还是那个在灿烂花季里,花上几个日夜的时间,写下墨迹淋漓的83页情书的小伙子么?

  挈妇将雏鬓有丝,凤凰涅磐的目的本应该是重生,结果却变成世故,是流俗。走在灯红酒绿的大街上,车水马龙淹没了所有的青春、理想、信念和执着。比拼西服的品质和细节的完美,考究香烟茶业的色质、口感和档次,斗地主或者打80分,谁个中了彩票,谁家置换了别墅,……熟悉了更多的行业,交了更多的称之为朋友的朋友,可就是少了年少时的单纯与懵懂,少了愣头青得理不让人,以及自以为如何如何的作风。

  当不再“年青”,从我的口中和笔下出来时,多少沧桑、无奈之感,才离眉头,又上心头。

  2002年12月19日,是舅舅的80寿诞。我随母亲,携妹妹一道去泾川祝福。当在央视做制片主任的表兄说起刚刚采访过写《蹉跎岁月》、《孽债》的上海作家叶辛回来,并取出南京武中奇老人泼墨的“寿”字中堂说是贺礼时,我心里就知道了我和表兄是有着怎样遥远的距离。我在蝇营狗苟、一地鸡毛的日常生活里消耗了多少时间和精力。

  弃燕雀之小志,慕鸿鹄以高翔!几许人生格言我至今能耳熟能详,如数家珍。但它已久久远离我的灵魂。记得柯南道尔借其笔下主人公福尔摩斯之口说过这样一个很好的比喻:人的大脑好像一间空荡荡的房子我们要将有用的家具搬进去,而不是垃圾。当时的我,初读惊叹,继而遗忘。随着20年日月潜移,春秋嬗递,做了多少无用功,搬了多少俗不可耐的东西进了房间……不要把俗气比之成熟,不要把圆滑比之成熟,不要丑化成熟,不要归责于成熟。成熟的人生与年青的心并不是彼矛此盾,水火不融。东方诗哲泰戈尔在《飞鸟集》中说,“使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便是和谐的大统一。道生一,一生万物……

  我要感谢江老夫子,他真是张潮的知音,也是许多落魄文人的知音。短短几句,居然能够唤起我如许感触,居然使数年未曾再有涂鸦兴致的我,还有回头从来的感觉,也许我已经不再感觉自己的文字是如何得生涩。我更要感谢张潮,他让我明白“判天地之美,析万物之理”的法官,即便有菜园肚皮,也比生就一副酒肉面孔要好。

  于是想到一个很有意思、很有包容性的肚皮。那是在1000多年前的北宋,文坛上的一个翘楚人物——苏轼,某日饭后踱步,其大腹便便,问谁知腹中何物?有答是文章,苏轼不以为然,又一个说是满肚子见识,东坡也摇头称否,未以为当。至王朝云,乃曰:“学士一肚皮不合时宜”。苏轼乃捧腹大笑,引为知己。可见无论是肚皮,抑或面孔,其中乾坤,自是有别。盖皮里春秋,各有所需,各有所贮也。

  有好书读是幸福的,知错能改也是幸福的。由读书而知错的人,是断不会再有酒肉面孔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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