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人的杂文随笔

时间:2018-12-01 20:09:32 随笔 我要投稿

不归人的杂文随笔

  —、当归

不归人的杂文随笔

  妇人手中的笔在宣纸上滚了开去,墨迹就印在了黑白的文字之间,慢慢的干涸了。新砸下的泪水又将干涸的墨迹覆盖,渐渐铺散开来,黑的墨,白的纸。

  园中的梨花开得欣喜,还带着初晨的爱意,晕着红色的微光。

  日头便渐渐高了。

  旧屋里响起了纺织声,破旧的木架不堪重覆的摇摆,一只粗糙的手耐心的扶住支架。

  日子过得不快不慢,家家户户都冒出热气时,旧屋里静了下来,偶尔一点小小的水花在空气里炸开,包裹了尘埃又落了地,也开始变得安静。

  拿了两只缺了口的碗上桌,碗底要碰到桌面时,又骤然回缩,那只深黄粗糙还带点伤口的手犹豫了良久,最终从一束透过门缝的阳光中晃过,搅乱了一束反着光线的尘埃。

  桌面上只剩了那一只碗,只有那一个破口了。

  男人走的时候,家里的梨树尚不及一掌长,纺架是新做的,碗是特意为新婚准备的。

  栽梨树时,还是春天。刚从冬日解冻的空气微凉,新栽的梨树耷拉着半片残叶,男人用半片葫芦取了水,从根上渗了进土里,妇人正在锅灶上忙碌,额角的微汗粘住了一缕头发,略湿的柴火冒出点黑烟,悠悠的往上升,颜色便慢慢淡了去。

  做纺架时,木屑飞到男人头上,妇人端着一碗水,一边把头上的木屑取下,那细白的手却连着木屑被男人一把拉着,抬起头傻乐,也不知接过水去。而地上铺了一地的刨花,清凉的木头香混在夏日的炎热里。

  那日,妇人没留意将碗磕了个口,难过了一日。第二日,男人不小心将另一个碗也磕了个口。妇人摩挲着两个碗的破口,看着男人粗糙的双手,红了眼眶。晚风把不知何处的落叶吹进屋内,带着沁熟的果味,吹掉了妇人的眼泪。

  征兵的人来了,妇人看着一行人在雪地里留下的脚印,深深浅浅,将手放在其中一个脚印里,难得笑得开心,男人的脚比她手大多了,掌边的雪化了开来,手指通红。新下的雪落在手上,又化成了水,寥寥几颗泛着热气。雪盖住大地,树林里的草木香也一并盖了,男人琢磨,家里的柴火够了……

  春去秋来,春去秋来,春去秋来。

  妇人的手也染上了颜色,纺架的木头香味渐渐在阴雨天腐朽,唯有梨树在一点点期望里盛开,带着沁人的香味飘散在阳光里。

  二、未归

  梨花落在男人身上时,趁着深色的血迹,恍若那年冬日的雪花,盖全了大地,将树木捂得严实。

  渗出的血还带着热气,又在微凉的空气里慢慢冷却,渐渐的凝固起来,不再流动。

  天空是飘着一层薄薄的灰雾,其间忽然映入大片碧绿的荷叶,水流在叶面下细细的流淌,空气里也散着淡淡的荷花香。

  一只旧船划开平整的荷叶撑了过来,女子细白的手摘下新出的莲蓬,仔细的放入腰间的竹篓,似是发现什么,在满湖的荷叶香里,微微低下了头,脸上飞上荷花的微粉。

  男人忘了布好的渔网,也忘了手中渔网的动荡,傻傻的愣在渔船上,任鱼蹦出的水花砸在身上,迅速侵染出一片深色的水渍。

  雾气变得浓了,远处淅淅嗦嗦的响起的雨声,声音逐渐近了。

  第一年冬季,他想,今年柴火够了。

  第二年冬季,他想,房屋该翻新了。

  第三年冬季,他想,纺架要换了。

  第四年冬季,他想,不知道妇人冷不冷……

  明月高悬时,男人就小心翼翼的从胸口的内袋捧出妇人的家书,借着倾泻而下的月光慢慢辨认着黑色的墨迹,折合的边缘已被磨出了毛边,在月光下依稀透着光,男人为难的摩擦着毛边,又在蚊虫的嗡声中慌张停下了双手。

  雨声逐渐近了,一大滴雨落在了男人染了血的衣服上,淅淅嗦嗦的雨滴随即而至,砸在凝固的血迹上,开出一朵朵沾染的血色的水花。

  二人的婚事简陋,男人为妇人将祖传的发钗别上,为难的说,这是我最好的东西了。

  妇人只是遥了遥头,握住了男人的手。

  香烛的腊味迷了双眼,男人看着细白的手,缓缓的想,这样的手就好了。

  夜晚的空气微微燥热,蜡烛时不时炸裂一声,冬日的温度竟也暖了起来。

  一股血色的流水从男人身上流淌而下,胸口白色的纸张被血色染红,依稀可见何时归几字。

  密密的雨静静的落着,难得在春季雨势也骤急起来了。

  三、奈何

  妇人走过村口的石桥,叫住了小溪边玩耍的`稚童,细白的手牵了稚童的小手,在满村缓缓升起的炊烟中,向小屋走去。

  屋里的梨树落了厚厚一层叶子,稚童踩上去发出脆响,断了的叶片散出干燥的叶香。

  屋内的男人憨厚的笑着,转身拿了三只完好的碗,摆上了桌面。

  屋外的蝴蝶寻着木香,晃晃悠悠的飞到了纺架上,围着纺架悠闲的转了起来。

  细小的微粒在阳光下翻滚,当妇人和稚童在饭碗下翻到腊肉时,妇人低头笑了出来。

  冬日时,妇人携了男人和稚童上了山去。

  今年雪难得不大,树木的枝干光突突的露在雪地里,稚童悄悄地撒了些雪上去。

  山上立着多个木碑,皆是那年未归的人们。静静的立着,在这雪地里默默的守着和等着。

  三人停了下来,妇人恍惚看见捕鱼时傻笑的傻小子,那离开时深深浅浅的脚印。

  在那一片荷叶香里,说要娶她的傻小子。

  在那炸裂的蜡烛声里,说要照顾她一辈子的傻男人。

  在离开的雪地里,说今天冬天柴火够了的不归人。

  奈何,这世间,多得是情深缘浅……

  身旁的男人将她冻红的手紧紧捂了起来。

  ps:死亡式文艺表达方式,我都不想看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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