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音里的老北京文章

时间:2020-03-08 12:11:51 文章 我要投稿

听,声音里的老北京文章

  听,声音里的老北京

  北京的冬天,干冷肃清。20岁出头的摇滚青年秦思源在胡同租了间小破平房,作为北漂落脚点。小屋租金便宜,但没暖气。他买了个电炉子成天开着,冻得不行时,就捂着被子窝在床上。

  “你就听那鸽哨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笃笃笃笃……笃笃笃笃……’从你头顶上空落进你耳朵里,声音又美又凄凉。”这是秦思源对1990年代初北京最深的印象。

  那时的他并不知道20多年后,他会为了一间“北京声音博物馆”,满北京寻找、录制鸽哨声。

  如果说北京的历史是由很多碎片拼成的一幅画,秦思源在做的“北京声音博物馆”就是要去打捞、复原已经式微或遗失的老北京声音,把这块写满声音的记忆碎片重新放回拼图中去,让人“听见”更整体的北京城风貌。

  其中有些声音,即使你已在北京生活多年,也可能从未听到过,甚至看名字都无从判断这是什么,比如:虎撑、唤头、唤娇娘、对君坐……

  “蛤蟆骨朵儿——大田螺蛳——”

  “50年代前”、“春”、“日”、“晴”,走入北京声音博物馆,在电脑触摸屏的左侧点选好年代、季节、时间段、天气,再按“播放”键,耳边响起了卖糖葫芦的声音:“来——冰糖葫芦哟——冰糖嗒!刚蘸得!”还有一阵轻微得若有若无的和煦风声。

  如果把“春”换成“秋”,你会听到卖秋海棠和柿子的吆喝声:“哎——没有虫的海棠哎,多给嘞”、“赛糖的柿子像喝了蜜呢”。

  再换成“夏”,是一串响亮的叫卖金鱼声:“大——小——嗨小金鱼儿嘞——蛤蟆骨朵儿——大田螺蛳——”秦思源解释说,“蛤蟆骨朵儿”是老北京方言,说的其实是蝌蚪。

  北京声音博物馆位于史家胡同博物馆内,是间小小的馆中馆——超过三人便觉拥挤的房间里居中放着一台电脑,墙壁上挂着六台立体声环绕音响,就是这个馆的.全部硬件了。

  电脑屏幕上的“年代”这栏,有“50年代前”、“50年代到80年代”、“80年代后”三个选项。但实际上,目前秦思源和他的团队收集、还原的一百多种声音全都来自1950年代前,1950年代后的北京声音,他们还没来得及录制。

  虽然音频数量不多,但当你站在馆内,把这100多种声音一一听完,会有一瞬间恍惚,以为自己站在遥远的民国甚至是清末年间的北平街头,听小商小贩走街串巷、吆喝赚钱,看胡同人家买菜染衣、补锅修碗、养鸽饲鱼、平淡度日。

  听着声音,过日子

  “老北京人会听着声音,过日子。”秦思源说。

  清晨,当水在水车里摇晃的“咕咚咕咚”声响起,居民就知道一准是卖水的来了,纷纷拿桶出去接。

  当“西红柿哎、蒜来哎、韭菜、西葫芦嘞、洋白菜耶、夏冬瓜、胡萝卜、扁萝卜哈,嫩了芽的香椿、腌雪里红哎、腌疙瘩头哎”的唱腔飘来,不用说,那是卖菜的经过,在用好嗓子招徕顾客。会把货品唱出来的还有春日早起卖花的后生,“玉兰花来,茉莉花——”一喊出去,半条胡同都能听见。

  “酸梅汤,桂花味,喝到嘴里面冒凉气,又解渴,又带凉,不信您就弄碗尝,大碗的酸梅汤来,俩子儿一碗。”夏天中午,卖酸梅汤的叫卖勾得人唇齿生津。他们一手拿着“冰盏儿”,边吆喝边掂碗打节奏。所谓“冰盏儿”,是用生黄铜制成外面磨光的碟形碗两只,夏季时除了卖酸梅汤的,其他卖冰镇果子干、红果糊子膏、雪花酪的都用这个小响器来吸引顾客。敲打时,两个碗摞在一起,夹在手指中,相互敲击,“嘀嘀、嗒嗒”声像露水一样清凉。到了下午,叫卖声更多,“修鞋补鞋——修理皮鞋——”,“修理雨伞——旱伞——”尾音都拖得格外绵长。深夜,会听见“硬面——饽饽!”的厚实声音,反反复复就这一句。硬面饽饽是一种形如烧饼,里边有馅的点心。那时候北京人晚上好搓麻,打到12点,一看这么晚了,得,买点饽饽吃完再打。

  “好多声音已经没喽”

  北京声音博物馆里的很多声音是秦思源找阿龙录的。

  阿龙今年51岁,北京土著,用他自己的话说,“我们家祖上是满族镶黄旗,在北京城已经三百年喽”。他爷爷、父亲都曾在皇城脚下卖过糖葫芦、豆汁、冰棍、海棠……他喜欢收藏北京响器,也跟着家里老人系统学过老北京各行各业的叫卖声。

  我这一代香港人

  我是1952年在上海出生的,4岁到香港。小时候上学,祖籍栏填的是浙江鄞县,即宁波。我在家里跟父母说上海话,其实是宁波话;跟佣人说番禺腔粤语,上幼儿园则学到香港粤语。我把香港粤语当作母语,因为说得最流利,而且自信地认为发音是百分百准确的,如果不准是别人不准,不是我不准。就这样,身份认同的问题也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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